不可以像誰

直到天亮

製造一些習慣
小習慣
微不足道的習慣多少能讓每個昨天變得緊實一點
我只是這樣簡單的想像

如同國小在培養皿上拿棉花沾水放上綠豆
這樣就真的會發芽嗎
會長很高吧
會是像鐵板燒的豆芽菜
或只是不一定每次都會想喝的營養午餐附贈的綠豆湯

只是這麼小的習慣
很不偉大的希望
只要明天有個什麼可以期待就會好很多
就可以爽朗的起床

想辦法找些東西追
忙到沒時間煩惱
累到很容易睡著

想起上上週五的晚上

那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說
:「自己都不愛自己了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愛你。」

呆坐在床上
想想明天該怎麼樣起床
晚上用什麼姿勢睡著

最好能像國小畢業旅行的前一天
數著幻想直到天亮

想你一切都好

想你一切都好
詞:翁嘉銘 曲:陳健年 演唱:陳健年

頭腦變老，模糊的苦惱， 輕輕的飛，像是愛得太早， 忘了妳的牙套，也沒讓自己毛躁， 失望一點點，睡著夢裡，聽見妳吹的口哨， 一切還好，想望的小草， 拼命長高，卻躲不開現實的大腳， 躺著思念熱烈燃燒，或許愛太淺， 我的腦袋像工廠一樣吵， 我要大聲問一句，你好不好， 你是蝶，不必介紹，我的願望太小， 只要在我身邊繞一繞，我的血液就很熱鬧， 等你酒足飯飽，往你的天空跑放棄思考， 嗚.....想你一切都好 想你一切都好

迷你惡夢

蜘蛛的臉上不是蜘蛛

畫前陣子的夢

在熱帶國家
叢林的大片樹葉上
蜘蛛的臉上不是蜘蛛

好像是猩猩或類似的靈長類
但毛茸茸的觸角是不會記錯的

移動的方式像退潮時的螃蟹
快速的側走

我一直看著
默背
然後閉起眼睛在心裡畫一次

這次一定要完整記住
默背

沒有錯
默背

又來了
默背

起床後
默背

默背
默背
默背

還是什麼都忘了

默背

糊糊的

糊糊的

戴眼鏡時覺得一定是鏡片不夠乾淨
戴隱型眼鏡時就想這牌子的含水量不好

自從近視了以後就什麼都看的不夠清楚
洗澡時什麼都不戴眼睛反而放鬆
睡夢中沒戴眼鏡起來喝水
位置都靠印象
東西都很模糊

怪青春時躲在棉被裡看的漫畫
怪當時商業操弄戴眼鏡是一種流行

怪安份時就想念驚險的刺激
怪別人給的太多所以才弄壞了自己
怪老去才想起有過的美麗
怪一切模糊後才發現只有痛是清晰的

想透了也沒辦法怪誰

糊糊的
就想辦法接受糊糊的

技能檢定

有些技能怎麼學都學不會
有些過去也不是時間過了就真的會過去

暫時抽離出來從遠方看看自己
低著頭走路然後默默的想一些能趕快去做的事情

風乾

表面看起來已經接近沒有問題了
像塗到第三層的水泥漆
風吹乾後應該就可以把傢具搬進去

即使手掌貼近牆壁時還感覺得到裡面的溼氣正在悄悄騷動
不過就視覺方面來說已經盡力去不著痕跡

可惜心裡知道牆壁裡面歪七扭八
牆壁就會永遠歪七扭八

即使佈置的再漂亮
某些時候還是會覺得有點寂寞吧

問題總不能只用覆蓋的方式
否則幾個雨季過後應該還是會長霉然後滲水
直到牆壁開始偷偷地龜裂就不好了
地板可能也會翹起來

等到樓下的鄰居寫抗議紙條貼在門口時整個社區就都會知道
到時候沒辦法抬頭挺胸走在路上也很困擾

該怎麼做呢該怎麼說呢

心裡面的力氣好像跟著排不掉
有一股很大卻歪斜的力氣
該砸掉些杯子還是用力揍個誰好像都不太對
到時還要自己撿杯子的碎片光想就有點蠢
別人受傷了更難交代

只好呆坐在床上
一直打開然後關起來窗戶
打開然後關起來窗戶

仔細想

歪斜的力氣也算是一種力氣
如果是力氣的話多少能使上些力吧
地方用對了或許就可以

該用掉一些整天煩惱自己的力氣
反過來準備一些渡過居住問題的能耐

歪斜的力氣就打歪斜的東西
歪斜的力氣或許也能和歪七扭八匹敵

自己的東西

「我覺得一切似乎都屬於我。我越是忙著準備旅行，越是完全能佔有旅行。最後只剩下破壞的工作，也就是所謂完全虛偽的旅行而已。」

三島由紀夫著，三島由紀夫精選集 / 假面的告白，台北，1995，ｐ87

如果沒有話說，也不慌張了。能和誰安靜的在同一個空間、同一頓晚餐裡，即使只是摸著水杯觀察路過的人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時下的話題總會過去，拿別人製造的趣味也不真的有趣。最後誰都還是要依靠自己，和自己一起離去。

沒有什麼物體可以帶走。一切就像漂亮的餐廳、完美的派對，除了那些很好的記憶外，天還是會亮而煙霧總會散去，寂寞的感覺如何能不飄渺是自己該負責的東西。總該追上日出的時候，調出自己的作息，自己和自己必須相處下去，直到能簡單的吃個早餐想起以後。

時間擁有的能力總是超過想像力。